“我刚刚一直在想,你看着怎么这么眼熟。”
“你长得像我,”女人的语调轻慢,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,“眉眼,轮廓,甚至连气质都有几分相似。难怪……难怪他会看上你。”
她轻飘飘地露出一抹冷笑:“不过也是,他向来喜欢这一款,换汤不换药罢了。”
她明里暗里都透露着和周予白似乎有着不菲的过往,像是抛出诱饵,就等着孟逐问。可孟逐似乎对这些事一点好奇心都没有,被讽刺是“替身”也不恼火。
只是安静地喝着汤,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这反常的平静,反倒让女人心里一阵不确定:她到底对周予白有没有意思,还是只是在装?
那碗汤终于见了底。
孟逐放下勺,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唇角,这才转过头来,看向她。
“如果您是在说自己可替代,”她说话不疾不徐,“那我就不评价了,毕竟我跟您……不太熟。”
“但如果是在说我——”
她的眼神毫不躲闪,清清楚楚地看进对方眼里,“我从没觉得自己像谁,我就是我。”
那一瞬间,孟逐身上那股不自卑、不讨好的底气,像无声的回击,打得对方一时间无话可说。
女人的脸色变了几变,旋即冷笑一声:“你倒是有点骨气,但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。”
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,像是在自说自话:“他向来喜欢新鲜,什么都不过一阵风……你现在坐的位置,以前不止我一个人坐过。”
“他的‘喜欢’,从来不长久。”
本以为这句话能刺痛孟逐,却没料到她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。
“我知道啊,所以呢?”
“他的喜欢保质期有多久,是他的事。而我的喜欢,也只由我一人决定。”
周予白回来的时候,正好听到这一句。
他停在她们身后,林京海险些撞上他,抬头就听见那句,笑得意味不明。
“哟,这小妹脾气不小啊。你原来就好这口?”
他的胳膊肘碰了碰周予白,带着那种男人之间的玩笑式调侃,“下次来燕北,我给你安排几个小模特,都是这型的,包你喜欢。”
周予白侧首,手挡住他那一撞。
“她叫孟逐,不是什么小妹。”周予白的眼神透着冷,“说话放尊重点。”
林京海的笑僵在脸上,脸色隐隐挂不住。他也是有几分脾气的,被这样当众拂面,忍不住讥讽道,“哟,周少什么时候开始当起护花使者来了?我瞧她对你也不怎么热情,难不成……还是你追她?”
“是啊,确实在追。”
周予白答得过于坦然,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丢面子的,反而让林京海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。
那个从不为女人费心思的周予白,竟然主动在追人?
孟逐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站着人,直到肩上搭上一只手,她才转过头,正好撞上周予白含笑的眼睛。
“吃完了?”
孟逐点点头,“嗯。”
“那我送你回去。”
他揽着孟逐,正准备向外走,忽然想起什么,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。
“对了,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过?”
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加。
“我没那个意思,”她试图挽回,“我只是……”
但周予白没给她台阶。
“我只是帮过你一次忙而已,希望你不要搞混了什么。”
说完,他揽了揽孟逐的肩膀:“走吧。”
女人咬着牙,手下意识握紧了包。
那是她记忆中最狼狈的时候。
当时她在港城几个富二代之间游走,本以为还能周旋周旋,结果东窗事发,其中一个公子哥脾气爆,扬言要教训教训她。
那晚的酒吧里,几个打手围堵她时,她慌不择路地正好撞上周予白。
她当时吓坏了,扒着周予白的手求他救救她。
周予白淡淡看了眼她身后的那几人。那几个打手看见周予白,自然不敢造次,但扬言说她总有落单的时候。
那个晚上,她跑得高跟鞋都断了,脚踝也磨破了皮。周予白蹲下来,用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伤口,给她买了双新鞋,还顺势帮她开了一个月的酒店套房。
“那些家伙不过在气头上,一个月后身边换了几个女人可能就不记得你了。”周予白说。
女人怔忡地看着他。
她从小在家暴阴影下长大,父亲的拳头只教会了她什么是恐惧,却从未有人教过她什么是爱。她不理解男人可以毫无条件对女人温柔,更不明白有人会不求回报地帮助别人。
那个瞬间,她心动了。
后来周予白偶尔会带她出席一些私下聚会,给圈里人暗示她暂时由他庇护。女人沉浸在这样的温柔里,以为周予白对她有意思,毕竟男人怎么可能对她好还没有所图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