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不同的犯罪组织间辗转流离,被迫参与自己厌恶的勾当,双手沾染上洗不掉的污秽,又在事后遭到利用者的忌惮与追杀,只能继续逃向更深的黑暗。
他没有去处,没有可以被称之为“家”的地方,甚至连一个能安心入眠的角落都是奢望。
世界对他而言,充满了冰冷的算计和无尽的恶意。他只能独自一人,蜷缩在阴影里,徒劳无力地试图在命运的洪流中抓住一根稻草。
这一次,他流落到了一个诅咒师组织。这里比以往更加黑暗,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血腥味。他以为自己又将开始一段被榨取价值的噩梦轮回。
然而,命运转折的稻草,似乎终于在此时被一缕清风吹来了。
突然爆发的恐怖力量瞬间将四周坚固的建筑撕碎,西格玛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,关押他的牢笼就在攻击余波中扭曲断裂。
他被冲击波掀翻在地,耳朵嗡嗡作响,眼前一片模糊。
混乱中,他隐约看到两个身影: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黑发少年,以及一个……带着奇怪眼罩、姿态闲适得如同在散步、却挥手间天崩地裂的白发男子。
他们如同行走的天灾,轻易地将整个据点夷为平地。
恐惧压倒了其他一切念头。西格玛死死捂住嘴,连滚带爬地躲进一个半坍塌的角落里。他将自己蜷缩到最小,拼命降低存在感,只祈求那两位杀神快点离开。
然而,那两人似乎存心想要跟他对着干。
随手将诅咒师连带着据点一同摧毁后,他们居然就这么站在废墟之上,若无其事地交谈了起来。
距离较远,西格玛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,只能透过一丝缝隙,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远处那两个身影的动向,祈祷他们不要发现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幸存者。
就在他精神高度紧绷之际,西格玛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,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拍了一下。
他低头望去,随即便被一个飘在空中的不明生物,毫无征兆地占据了几乎全部视线。
“唔——!”
西格玛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。
极度的惊吓让他猛地向后仰倒,若非一股不易察觉的风及时扶了一把,他恐怕会直接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西格玛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将涌到喉咙口的尖叫死死压了下去,只发出一声微弱而痛苦的抽气,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。
他僵在原地,大气不敢出,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个悬浮在面前的小东西,只希望对方能悄无声息地自己飞走,不要引起任何注意。
然而,风精灵是自由的。
它似乎对这个灰头土脸、眼神惊恐的人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绕着西格玛飞了一圈,又用小小的翅膀尖,试探性地戳了戳他的手背。
这触碰微凉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感。西格玛不由得愣了一下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清风,如同无形的绳索,轻轻缠绕上他的腰间,然后——
开始把他往藏身之处外面拖。
“等…等等!放开!别拽了!”西格玛彻底慌了神,徒劳地挣扎着,试图扒开那看不见的无形束缚,“放过我吧!你到底是什么啊?!为什么非要拖我出去……我只是想躲着啊!”
他像一只被强行拖出洞穴的惊弓之鸟,狼狈不堪地被拉出了废墟的阴影,彻底暴露在远处那两道强大得令人窒息的目光之下。
五条悟饶有兴致的视线,乙骨忧太瞬间按上刀柄的警惕姿态……西格玛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,但单看刚才打架的画风,总感觉不像什么好人,尤其是那个带着奇怪眼罩的白发男子。
绝望和麻木感又一次席卷而来。
算了……大不了再用异能力的价值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,反正,被抓住,被审问,被利用……早就应该已经习惯这些了,不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