胳膊拧不过大腿, 而他也拧不过裴昼隐。
他现在要做的, 要么熟悉环境, 自己找机会跑出去,要么想办法联络外界, 让人把他救出去。
他的手机在裴昼隐那里。
这里的佣人, 估计比起之前那个家, 更唯裴昼隐是从。
“天晚了,”许昭宁语气平静,“我要住哪里?我想睡觉。”
裴昼隐意外于他态度转变这么快。
他看见了许昭宁脸上掩盖不住的倦意。
他忽地意识到, 许昭宁的精力远不如寻常人, 更何况跟他耗了一天,累也是应该的。
他道:“跟着我来。”
手想要去牵许昭宁, 可许昭宁在微微愣了一下后,抽出了他的手。
“你……”许昭宁犹豫片刻, 把盲杖递给他, “你牵这个吧。”
裴昼隐一顿,随后冷笑。
从前他触碰许昭宁的盲杖时,不是没看见许昭宁脸上的意外和抗拒。
可如今,许昭宁宁愿让他拽着盲杖走, 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,是吗?
“你知道的,”裴昼隐沉声道,“惹怒我,你现在没什么好果子吃。”
许昭宁破罐子破摔后,有种不顾一切的摆烂。
“你能给我什么坏果子?”许昭宁道,“还能比现在这样更坏吗?”
裴昼隐道:“那你今晚,和我一起睡。”
许昭宁哽住。
片刻后,他妥协般,朝着裴昼隐伸出手,一言不发。
裴昼隐握住他。
炙热的大手,占有欲极强,完全包裹住许昭宁的手,许昭宁修长的手在他的衬托下,也变得莫名娇小。
裴昼隐的眼色一暗。
他忽地清楚的意识到,今晚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,包括裴翊。
整栋别墅里,除了到点下班的佣人,不会再有什么人出现。
他的房产众多,就算是裴翊发现了什么,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查过来。
尽管他查过来也没什么用,可有没有人来闹,和安安静静与许昭宁独处,是两个概念。
所以,今晚他们无人打扰。
在床上与许昭宁快活的经历,在裴昼隐的脑海翻涌,攥住许昭宁的手越来越紧。
直到许昭宁呼痛,想要挣开。
裴昼隐松手,却没完全松开,虚虚地拢着。
“你今晚睡的房间,就在里面。”他定了定神。
许昭宁出于习惯,下意识跟他说了声谢谢。
得到了裴昼隐的一声轻笑。
他反应过来,顿时一阵羞愤,既气愤于裴昼隐不加掩饰的愉快,又气愤于自己多年来当老实好人的习惯。
这次甩开裴昼隐的手容易得多。
然而在他进门时,裴昼隐跟着进来了。
许昭宁不敢置信,回头“看”他。
“我不是已经让你牵着了吗?”许昭宁说话难得带了一点咬牙的意味。
裴昼隐道:“晚了。”
许昭宁反应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,他这句话的意思是“晚了,就算牵手也不管用了”的意思。
他再一次被裴昼隐的厚颜无耻给震惊。
他转身想要从房间出去,被裴昼隐搂住腰,牢牢摁住。
“去哪?”
“这里不能睡,客厅总有地方给我打地铺吧?”
裴昼隐盯着他生气的表情。
因为看不见自己的脸,许昭宁的表情管理比很多成年人都要糟糕。
还维持着咬唇和皱眉的习惯,一看就知道他气鼓鼓的。
“你打地铺,我就陪着你,”裴昼隐漫不经心,“没准一起打地铺,能比在大床上距离更近?”
许昭宁扭头,“你!”
裴昼隐捏住他的脸。
他的手不太老实,把许昭宁捏得两颊鼓起,好心情到达了顶峰。
原来真能有这样一个人,不管他做什么,不管他是否喜欢自己,都能让他在短暂的接触中获得快乐。
哪怕这种快乐是他强求来的。
裴昼隐在沉浸之余,后知后觉到几分危机感,把自己的情绪寄托到别人身上,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。
可他这段时间,为许昭宁干的昏头的事太多,哪怕心中已经警铃大作,行为上还是我行我素。